Secretary Michael R. Pompeo At the Virtual Copenhagen Democracy Summit
美国国务院
发言人办公室
2020年6 月19 日
国务卿迈克尔·蓬佩奥(MICHAEL R. POMPEO)在哥本哈根民主峰会(Copenhagen Democracy Summit)发表讲话
加利福尼亚州(California)橙县(Orange County)
[摘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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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务卿蓬佩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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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谈谈所谓欧洲被迫在美国和中国之间进行选择的问题。我会多花一些时间谈谈这个问题。
其次:认为在你们的价值观问题上做出妥协可以不付出代价的观点。
我在所到之处—我走过的任何地方,正如与这里的同事和观众一样,谈到我们在世界上所见到的现实—特别是在中国。我在欧洲,在北极,在中亚,在非洲—在太平洋诸岛都谈到过这个问题。
多年来,西方,在一个充满期待的时代,相信我们能够改变中国共产党,同时在这个过程中改善中国人民的生活。这等于是押宝。这是一个赌注。
30年前东欧和前苏联的民主浪潮使我们相信—可能很有道理—自由不可避免地会在每一个国家传播。我们为此进行了接触。我们向一个专制政权敞开我们的胸怀,而且我们也知道这个政权敌视民主的价值。
在这个过程中,中国共产党下了一个赌注,赌的是可以利用我们的善意达到目的,同时信誓旦旦地告诉我们他们希望发展合作关系。邓小平曾说过,“隐藏实力,等待时机。”
我曾经谈到为什么会发生这种情况。其中的原委很复杂。这不是大问题。这一点并不重要。
数十年来,美国和欧洲公司以极大的热情在中国投资。我曾经营过一家小企业;我们在中国有业务。我们向深圳等地外包了我们的供应链。我们向隶属人民解放军的学生开放了我们的教育机构。我们欢迎中国在我们各国进行国家支持的投资。现在我们都深深地交织在一起。
但是,即使如此–即使如此,我们必须承认一系列实际情况,关系到我们在和谁打交道,打的是什么交道。我想我们正在看到这一点。我认为,在全世界各地,这一点已经日益明晰。
中国共产党下令结束香港的自由,违背了在联合国(UN)登记的条约和香港居民的权利—这仅仅是中国共产党违反的众多国际条约之一。
习总书记已为残酷迫害中国的穆斯林开了绿灯。自第二次世界大战(World War II)以来我们从未见到过如此大规模践踏人权的行为。
人民解放军升级了边界紧张局势—今天我们在全世界人口最多的民主国家印度看到这一点。我们注意到人民解放军在南中国海(South China Sea)进行军事化并在那里提出更多的非法索求,对重要的海上通道构成威胁,又一次违背他们的诺言。
但是中国共产党并不简单地是周边地区的一个不良角色。如果的确是这样的话,我们的想法可能会不同。它对我们都产生了影响。它在冠状病毒问题上撒谎,然后听任病毒传播到世界各地,同时对世界卫生组织(World Health Organization)施加压力,要该组织帮助隐瞒实情—顺便说一句,即使是现在,缺乏透明度的情况依然如故。目前数十万人丧生,全球经济受到摧毁。即使在疫情爆发几个月后的今天,我们仍然无法获得活性病毒,我们仍然无法进入有关设施,也无法得到12月份武汉患者的信息。
它正进一步散布假消息,加强恶意的网络活动,试图破坏我们各国政府,离间美国和欧洲,同时使发展中国家背上债务,形成依赖性。
你们都看到所有这一切。与会的每一个人都知道,中国共产党施加高压,迫使各国与华为发展业务,而华为是中共监控型国家的一个工具。它悍然侵犯欧洲的主权,从比雷埃夫斯(Piraeus)到巴伦西亚(Valencia),大肆收购港口和重要的基础设施。
我们必须看清这种以发展经济联系为障眼法的行为,认识到中国的挑战不仅仅只停留在大门口;它已经进入每一个国家的首都,进入了每一个市镇,进入了每一个省份。
对中国国营企业的每一项投资都应该以质疑的态度进行审查。
欧洲与美国,与我们的南美洲、非洲、中东和亚洲朋友们一样都面临着中国的挑战。
本星期早些时候,我在星期一有机会与我的欧盟同事们进行了交谈。我知道欧洲担心美国希望你们在我们和中国之间进行选择。
但是情况完全不是如此。强迫要求进行选择的是中国共产党。但问题并不在于是否选择美国,而在于选择自由还是暴政。
中共希望你们抛弃我们通过北约(NATO)和其他各种机制—正式和非正式的机制,在自由世界已经取得的进步—并采取一套适用于北京的新规则和惯例。
面临这样的选择,我不认为有什么专门的“欧洲方式”或者“美国方式”。另外也没有在不抛弃我们的本色的情况下对选择方案进行一进一出的跨式组合。依赖专制主义者的民主政体只能是徒有虚名。
请看,好消息是,我的欧洲朋友—甚至这个星期我也可以看到这一点。情况并不完全一致。不同的国家有不同的想法。但面对这项挑战,他们都正在觉醒。我听到他们有些人说,他们对民主的生活方式能否获胜存在疑虑。
北京对这种不确定性津津乐道。他们不应该对此确信不疑。我们正在赢得胜利。我在慕尼黑(Munich)的讲话中曾涉及你们谈到的问题。
中国共产党驻法国的一名外交官最近说,“西方某些人对自己的自由民主制度开始不自信了”。“[某些西方国家]变得心理十分脆弱“。
然而,民主并不像中国共产党认为的那么脆弱。民主坚强挺立。我们战胜了法西斯主义。我们赢得了冷战(Cold War)。
脆弱的一方是专制主义。中国共产党的宣传部门竭力控制信息和言论的传播,目的在于维护自己的权力。在电子防火墙扩大到我们各国之前,他们不会善罢甘休。在某些方面,它已经这样做了。安德斯(Anders),我们可以多谈谈这方面的问题。
我不认为民主有任何脆弱的时候,但民主需要得到认真的管理并经常保持警觉。最近我与欧洲盟国的一些不公开谈话使我很受鼓舞。他们正在认真履行自己的职责。我刚才已经谈到,本星期早些时候我们进行了热烈的交谈。我们对民主政体应该从事的使命进行了辩论。这正是我们所做的工作。这恰恰是我们应该进行的辩论。会谈进行得很好。我们将继续与欧洲就中国问题进行对话。
与此同时,积极的步骤层出不穷。新成立的“中国问题跨国议会联盟”(Inter-Parliamentary Alliance on China)– 有众多欧洲领导人参加—-每星期都有新成员加入。丹麦已经果敢地对抗中国共产党试图审查丹麦报刊的行动。为了保障本国网络安全,英国正逐步采取措施防备华为。捷克正在抗击中华人民共和国的高压外交。瑞典已经关闭了境内所有的孔子学院。北约盟国也承诺从现在开始到2024年增加防务经费,累积可达4,000亿美元。
安德斯在布鲁塞尔(Brussels)的继任者,秘书长斯托尔滕贝格(Stoltenberg)最近就联盟的使命发表了具有远见的讲话,强调“维护建立在自由和民主基础上的世界”,抗击中国在亚洲-太平洋(Asia-Pacific)地区的恶劣影响。
我想就此结束,可以让安德斯发表讲话。众所周知,我们对此都有体验—民主并非一帆风顺,形势错综复杂。全世界都可以看见我们如何进行激烈的辩论,正如我国当前面临的局面。但是这样的斗争体现了对基本价值的承诺和我们为实现更完美的联邦一贯进行的努力。
我希望我能听到欧洲对中国构成的挑战发表更多公开的声明,因为我们全体人民都应该有所了解。美国随时准备支援你们。让我们做出明确的表示,更重要的是,让我们拿出果断的行动。让我们对选择暴政还是民主做出毫不含糊的决定。
安德斯,我期待我们进行的交谈。愿上帝保佑诸位。
拉萨穆森先生:非常感谢你,迈克。谢谢,国务卿先生。也很感谢你愿意回答一些提问。我的第一个问题是关于中国。几天前,你与中国杨国务委员会晤,他被认为是中国外交政策的设计师之一。中国新闻机构新华社对这个会晤做了正面渲染。他们的报道说,双方“充分表明了他们的态度,一致认为这是一次建设性的对话”,并且你同意保持接触和联系。
当我读到这样的文字时,我可能会认为有某种动态。所以我问你的问题是:美国和中国是不是有可能在秘密准备一些新的行动倡议以缓解紧张,而同时在公开场合你仍保持强硬姿态?听众当中有人问,我们会不会期待美国针对中国提出一些新行动倡议?
国务卿蓬佩奥:安德斯,那是个早就应该举行的会晤。会议时间很长。我们会晤了6个小时左右。各方都表明了我认为各自相当熟悉的立场。就我而言,我那天所阐述的与我今天早上在这里阐述的完全一样。美国正在以美国过去20年来不曾有的方式对中国共产党及嚣张态势作出反应。这不是政治性的。我们有过共和党总统,民主党总统,他们都让中国享有深度非对等的关系,不仅是在贸易方面——这当然是这样,但我们对他们的军事——动用军事力量的反应是后撤。我们对他们运用外交胁迫的反应是后退。唐纳德·特朗普(Donald Trump)将不允许那样,我们表明了这点。
你提到一些说法。那些是说法。我用大量时间同杨洁篪谈的是根本观念,即我们只是在看行动。仅听中国共产党在说什么已经不够了。我们能够看到他们的行动。我列举了其中一些:香港、西藏、新疆,他们正在印度的行动,他们沿菲律宾和马来西亚和印度尼西亚和越南的经济区的所作所为,对澳大利亚的胁迫——他们竟厚颜要求调查这个病毒是如何从武汉到米兰(Milan),这个病毒是如何从武汉到德黑兰(Tehran),这个病毒是如何从武汉到俄克拉何马城(Oklahoma City),到比利时和到西班牙,损害全球经济。
我们必须——我们是——那是非常坦率的谈话。我们仍然没有得到医学专业人员,流行病学家迎战这一挑战所需要的答案。如果中国共产党不能做到那点——不用在意他们说什么——如果他们达不到那个水平,即每个民主国家对在我们国家开始的病毒都会采取的相应做法,我们会参与国际的反应,从中公开分享信息,我们共同学习,我们共同解决这个问题集。然而,他们用的是专制政权的做法:他们致使医生失踪,他们把信息掩藏起来,他们不让国际社会获得应对这种病毒所需要的有可能大大降低风险和代价的准入机会。
这就是我们会谈的性质。我认为,作为美国最高外交官,共同在一个房间,进行交谈和分享(听不清)一向是有益的。
拉萨穆森先生:(进行中)——你暗示美国有可能取消香港的特殊地位。你想象会有哪些举措,有关贸易、旅行、货币兑换,等等?香港会被像中国所有其他城市一样对待吗?
国务卿蓬佩奥:这看来是中国的意图。我一向——当我听到我们欧洲的同事说,我们不想作选择,我总是提醒他们,另一方也要作选择。所以,当你问香港是否会被像中国任何其他城市一样对待,这将与中国选择对待它的程度有关。我还没有看昨夜发生了什么情况,但是中国共产党看来有意通过一项国家安全法,把中国共产党曾经承诺香港人将延续50年的自由权大大剥夺。
九月将有一系列选举。我们都应密切注视。距离现在并不很远。我们都应非常密切注视,看这些选举是否被允许以自由和公正的方式举行。如果那些选举被耽搁、取消,或者不是以公正和公开的方式对待,我认为那就将让我们对中国共产党在香港自由上的意图尽然皆知。特朗普总统——就我们的政策来说,特朗普总统表示得非常、非常明确,如果中国共产党对待香港如同对待深圳和上海一样,我们也将同样对待。美国和香港之间有许多特殊协议,与我们同北京的是区别开来和不同的。我们将会撤出每一个这样的协议。
那么第二,总统也明确表示,我们也有责任要求中国国内未能履行这些协议的人承担责任。因此,我们正在进行一个决策过程,确定哪些人是决策者以及有什么样的适当机制使他们承担责任。我们不想伤害香港人民。他们是热爱自由的人民,我们的目的是要让他们得到他们与英国达成的协议的惠益。只要中国共产党剥夺这点,我们有责任要相关方承担责任。
拉斯姆森先生:是的。如果这项安全法在秋季导致民主活动人士遭到监禁等情况将会怎样?你能设想怎么做吗?
国务卿蓬佩奥:安德斯,我不想谈及具体决定——我不想排除总统可能选择做什么或不做什么的任何可能性。我们仍在这一进程中推进。但可以考虑两点。一点是:香港人民将会怎么做?我们一直在关注他们。他们仅仅是要求中国大陆履行已作出的承诺。我们现在处于一项50年协议的第27年。你不会接受。你签署了一项50年的协议,有人却半路走开,你不会高兴——或是第23年,我想是的。
因此,看看香港人民,而且坦率地说还有大陆那些热爱自由的人民,做何反应,将是有意义的。他们也在看。永远不要忘记,当我们看到中国共产党一成不变的面孔时,那些15亿人民也有不同的想法,而且他们也将关注这如何发展。我知道台湾人民肯定在关注这如何发展。
第二,至于美国将做何反应,我想留有一系列可能性,但总统已经阐明:如果香港被中国共产党仅仅视为中国大陆的又一部分来对待,那么美国也没有给予他们任何不同待遇的理由。而且我们还有一项有此规定的法律。
拉萨穆森先生:你还提到了台湾。我想我们都认为台湾是一座民主的灯塔,同大陆的共产党中国形成鲜明对比。你认为我们能够更多地做哪些努力来捍卫台湾的民主?而且台湾难道不应当被允许加入比如世界卫生组织(WHO),以及可能还有其他国际组织吗?
国务卿蓬佩奥:众所周知,很多国家,包括美国在内,多么努力不懈地想让台湾政府至少作为一名观察员参加最近的一次世界卫生大会(World Health Assembly)。还有一次会议定于11月举行。我认为他们这样做不仅是合适的,而且可能更重要的是,非常有帮助。他们掌握大量知识。他们处理这场冠状病毒危机的方式非常、非常好;他们拥有高端技术和高端药物能力,以及高端科学家。我们认为让他们参与有关全世界将如何应对这场持续流行的疫情的对话将是非常有帮助的。
至于我们如何对待台湾,美国一直有一套明确的政策,可以追溯到——取决于你想从何时算起——回到1990年代初期是一个合理的起点。特朗普总统一直遵循这些承诺并将继续这样做。我们——它们阐述得非常清楚,而且我们将继续遵守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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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萨穆森先生:我们很经常地看到中国政府使用分而治之的策略,他们点出个别国家进行惩罚,如果这些国家不听北京的话、不服从北京的指令或与北京背道而驰。我要问你:全世界的民主体难道不应当结成一条统一阵线,一个能够抗击独裁政府、相互保护并促进自由和繁荣的民主体的联盟吗?
国务卿蓬佩奥:安德斯,这是一个极其重要的问题。我有几个想法,但我要首先说这一点:你记得——你说过我们是否应当建立一条统一战线。统一战线是中国的名称。这是在你们的国家的(听不清)统一战线。因此我们可能将选择一个稍微有所不同的名称,但你从概念上一语中的。你说得完全正确。我认为,对于民主体以及热爱自由的人们而言的大好消息是,我看到这正在发生。我可以告诉你当我同中方对等官员会谈时,当我们坐在房间里时他能看到这正在发生。在我们会谈期间,所有7国集团(G7)发布了一份有关香港的声明。我想要说这个时机是有意安排、经过深思熟虑的,但事实是我们仅仅是在做热爱自由的人民所做的事,继续要求日益广泛的对自由的孕育,并尽我们所能迫使其他国家遵守他们已做出的承诺。
因此,你说的核心一点——中国的目的实际上是将矛头单独指向而且的确是更直接地单独指向。这不仅是欧洲国家。我们已经看到他们在中东这样做。我们已经看到他们在非洲这样做。我们已经看到他们在东南亚这样做,离他们自己的国家更近。我在担任国务卿两年半的时间里已经开始看到的是,全世界对于这种威胁正在觉醒。现在,很多关于你所说的问题的对话正与我私下展开。这些来电说:“嗨,迈克,这是我们观察到的中国共产党在这里所做的事。你能提供什么帮助?”我们竭尽所能在每种情况下为他们提供最有意义的那种帮助。
我们需要将其提高到另一种高度,达到有关国家做好准备并能够以公开方式应对这些事情的程度。当我们这样做时,中国共产党将会更加孤立,而且我希望——因为我的目的不是希望坏事发生在中国人民身上——我希望中国共产党将开始认识到如果他们想要崛起,如果他们希望继续建设他们的国家,他们就需要基于一套西方准则来做,这套准则尊重法治并尊重自由及尊重主权。如果他们能够改弦易辙,如果他们能够做出这种改变,因为全世界其他国家都要求他们这样做,正如我们对其他任何一个我们与之互动的国家的做法一样——这并非独一无二;这仅仅是对等。我们不会要求中国政府做任何我们不要求比利时政府做的事。只要做到尊重主权、践行法治、在世界各地公平竞争而且不给国有企业补贴——如果他们能做到这些,那我认为整个世界就将变得更好,如果热爱自由的国家能够安享他们的自由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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